上海1.88万条劣Ⅴ类河道,治理两年后还剩多少?这个结果出人意料
上海城乡中小河道已于2017年底基本消除黑臭,但没黑臭不等于没污染,碧水保卫战并未止步全市仍有1.88万条段劣Ⅴ类河道,占到上海河湖总数的38.7%,新阶段治水工作再启程。
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从上海市水务局获悉,2019年,上海已提前完成劣V类水体比例控制在12%的年度目标。截至11月底,劣V类水体比例仅为8%,距离2020年消除劣Ⅴ类水体的目标更近一步。
对症下药,科学治水
水污染治理有其复杂性,每条河都有自己的脾气,没摸透症结就下药,收效甚微;即使短期内有一定效果,水质很快出现反复,导致反复治治反复。
800多米的高门泾,也曾让人摸不透:周边3个小区、2个商务园区的雨污混接排口在2018年9月就已整改,可此后水质一直有波动,个别指标曾退步到劣Ⅴ类。
虹桥镇经过反复排摸,发现高门泾的症结在于水动力不足,通过雨水、地表径流等方式进入河道的富营养物质排不出去,与此同时,高门泾没有形成稳定的循环生态,几乎没有自净能力。内外功都不行,高门泾的污染即使花大力气整治干净,不久又开始藏污纳垢,过几年就变回老样子。
抓住症结,就能对症下药,但具体用什么药,即用何种手段恢复河道的自净生态,也大有讲究。
虹桥镇副镇长何凡打了个形象的比喻:我们研究了十几种方案,归纳起来主要有两种,西药是用微生物制剂,能快速地分解水体中的富营养物质;中药是投放食藻虫,一般要好几个月才知道结果。
中药就是向河道中投放食藻虫,食藻虫是个贪吃鬼,相比其他多种生物,食藻虫能够真正大量消化河道中的藻类
最终,虹桥镇抵抗住了西药见效快的诱惑,着眼治本和长效,毅然用中药。此外,中药性价比更高,相比西药节省了约10%至15%的成本。
从2018年底至今,高门泾先后两次大规模投放食藻虫,它们吃掉藻类、有机颗粒和悬浮物,同时产生弱酸性排泄物,抑制藻类生长,河水透明度逐渐恢复。等到有充足光照进入水底,再种植沉水植物,由它们吸收水中过多的富营养物质,茁壮生长。
2019年夏天,高门泾河底结出了1万多平方米的水下森林,成了水生昆虫和底栖生物的乐园。不需要过多人工干预,水中的富营养物质就能通过食物链及时转移出去。
最新监测数据显示,恢复了自净能力的高门泾水质目前已稳定在Ⅲ类。
治理后的高门泾
公众参与,开门治水
1.88万条段劣Ⅴ类河道,用3年左右消除污染,仅从数量判断,这是一项不容易达成的使命。上海开拓治水思路,广泛试点群防共治,充分借助外脑外力,让民间河长和志愿者成为河道消除污染的中坚力量。
晨雾中,68岁的村民河长张汉培绕着河岸散步。他身旁这条虹桥26号河底的垃圾和淤泥,是他和村里其他老伙计去年冬天一起下河,一担担挑出来的。
村民们不嫌脏不嫌累,干得热火朝天
为何亲自下河?有感情!老张告诉记者,本来这条村沟是村民重要的取水来源,但上世纪90年代通了自来水后,河道功能迅速退化,河里沦为排污池,河边沦为堆物场,加之水动力不足,没有自净功能,逐渐变得长年黑臭。
其实,张汉培除了村民河长外,还有一个身份:崇明建设镇虹桥村雷雷民宿的负责人,这幢淡绿色外墙的民宿就盖在虹桥26号河西面,离河岸不过十步路。河道干净了,就会有更多回头客。老张感慨地说,他要给后代留下一个好环境,让村里的晚生后辈都能喜爱、思念这里,而非避之不及。
消除劣Ⅴ类是一场持久战,除了参加水体治理,更多民间河长还在河道巡查、养护等方面扮演着传统治理者难以取代的角色。
1.2公里的大潮江穿过金山卫镇星火村,今年水质已稳定在Ⅳ类,但民间河长张静忠仍坚持每天往河边跑,看到在河边养鸡鸭或者往水里扔垃圾的人,他总忍不住走上去劝阻。
2019年秋天,大潮江边新建的健身广场也有民间河长的功劳。原本这是一片荒地,村民用来种菜,一些肥料堆在河边,平时浇水施肥或遇上下雨天,污染物直接流到河里。
河道重回清澈,很不容易,我们要守住!张静忠和其他村干部跑去一家家谈心,把新建健身广场的事一说,舍小利,换来更好生活,大家眼前一亮。没过几天,荒地上没了人影,施工队伍顺利进场。
治理后的大潮江
依靠群众,让他们成为河道治理的主力,这样做有基于实际情况的考量。
金山区水务局副局长张日新表示,该区水质曾经劣五类的河道中,村级河道占了多数,这些被污染的毛细血管大都有一个共同点:分布在田间地头、宅前屋后,依托大型机械设备的治理方式很难适用,强行实施,可能发生路面损坏、沟河塌陷等问题。如此,不如换个思路,发动两岸群众,从我做起。
目前,金山区共有130多位民间河长,他们对河道情况熟悉,有感情,责任感强,胜任巡查员、宣传员、参谋员、联络员、示范员等多种角色。
2018年普查数据显示,金山区劣Ⅴ类河道占比超过32%,而在民间河长和社会各界的支持参与下,2019年金山区已全面完成729条劣V类水体的整治,实现了三年计划两年完成。
民间河长张静忠的巡河日记
不分彼此,协同治水
河道是流域性的,自扫家门雪式的治理,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,无法从根本上确保长治久清。
冬季气温低下,不少水生植物枯萎,成为河道污染的贡献者,各区都加大了河道垃圾的清捞力度。然而,诸光路桥附近却发生了奇怪一幕:两艘保洁船停在小涞港北段,清捞水面垃圾,但船上保洁员的工作服并不统一穿蓝色的来自闵行,穿橙色的来自青浦。
因为它是界河。闵行区水务局副局长尹德建道出了原因:如果两个区不能齐心协力,很容易发生两个区都能管却都管不好的问题。
小涞港北段的两岸分别是闵行区和青浦区,除非在河中心划一条分界线,两个区各管分界线的一边,否则很难清晰界定具体的管理职责。而在实际操作中,这条分界线很难划分,就算真能划出一条均匀的公平线,如此为之,实在有失大气。
与其斤斤计较,不如大气谦和,两个区都跨前一步,共同派遣力量保障河道的长治久清。通过联动,两区还自我加压,携手移除了小涞港北段沿线的一些达标排污口,将达标排放的污水纳入市政污水管网排放。
2019年9月,华漕镇与一水相隔的徐泾镇把携手共建的具体内容落到了纸面上,两个镇水务管理部门的党支部签订了党建共建协议书,明确在整治上要同步渐进,加强水环境联合巡查和季节性水生植物的联合打捞,以及交界河道周边企业的监管。
两艘保洁船、四名保洁员,由青浦和闵行两个区共同派出
这样不分彼此的协同治理,还在浦东闵行两区的交界处发生。
百曲港长不足400米,却被闵行浦江镇和浦东康桥镇夹在当中,由于河道南段东岸一企业宿舍楼长期侵占河道并排污,导致河道水质不断恶化,沿岸居民夏天怕臭,不敢开窗。
2019年,借助闵行和浦东建立的联合治水会商机制,界河百曲港的污染问题被放到了台面上。通过对话,两区开诚布公,都拿出了极大的决心和很高的姿态。
浦东方面动用各方力量,协调企业宿舍楼的拆迁及居民安置工作;闵行方面则承包了整条河道包括疏浚、绿化等项目在内的所有工程,甚至出于安全考虑,还主动给浦东沿岸地区赠送了加固工程,更考虑到不同建筑的需求,设计了多达4种风格的护岸。
整个治理工程在2019年11月落下帷幕,闵行沿岸的村民和浦东沿岸的企业,不约而同地向对岸竖起了大拇指。百曲港也重获新生,目前水质已经优化到了Ⅳ类。
百曲港治理前后对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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